10/31/2008

远来的和尚

享受了足足一个半月的明媚阳光之后,终于出现了第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据本地人泄露天机:加州的冬天开始了。

不过随阴雨天气一同到来的也不尽是令人扫兴的消息,比如说“高僧”Michael Tomasello就千里迢迢从东边赶来讲经。一同助阵的还有Joan Silk, Carol Dweck, Brian Skyrms, Elizabeth Spelke等一干高手,台下听众的重量级也毫不逊色,比如说今天讨论会上坐在我右手边的就是Robert Seyfarth(此人一进屋我就觉得面熟,直到散了会才想起来是他)。三天的报告会最大特点是多样性,五湖四海、三教九流齐聚,做心理学的、人类学的、生物学的、经济学的、哲学的、政治学的……坐在我左边的居然是英语系的教授!

会议组成虽然复杂,话题倒是十分统一,只是思维方式和分析角度各不相同,争论起来也甚是热闹。核心话题在于人类的社会合作倾向从何而来?笼而统之的答案当然是进化(神创论者基本不会来参加这样“荒谬”的会议),但是更具体的细节就没人能说清楚了,当下主要的争议在于ontogenesis和phelogenesis两条路径的比重究竟各占几成。这一分歧与语言起源的问题基本一致,一派讲天赋论(类比于Chomsky的universal grammar),另一派推习得论(类比于Skinner的operant)。新近的实验性研究结果一般都暗示介于两者之间的每种状态,不过人文学者仍多倾向于前者。人与猩猩在行为上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在于这种差别究竟是量的差别还是质的差别,以及造成差别的关键到底在哪里。由于学科传统不同,大家对同一现象的解读方式和标准各不相同,比较倒是好事,美中不足是平衡有一点儿比例失调,基本上是Tomasello的传统心理学行为研究思路所主导,如果能有两个做神经科学的人进来提供一点新的发现和思路来平衡一下就更好了。

会后有人问我感想如何,我说:听Tomasello的报告很是兴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当初去了马普,Joan Roughgarden从美国飞过去做报告,我也会一样兴奋的。总之是远道的和尚会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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