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2006

整合2006

用一个词语来概括我的2006年,也许最合适莫过于“整合”。

自然也好,人文也罢;个人私欲也好,社会责任也罢;瞬间快照也好,千年历史也罢……总之腹中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三教九流思想、五花八门经验终于聚集到了一个临近点,于是不相干的元素在不知不觉间开始链式反应,无序的混沌尝试整合为有序的系统。

诚然,我所知道的东西远远少于我不知道的,而后者相比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无边白地又定然只是九牛之一毛而已。但涸辙之鲋已等不得东海之水,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方向,巴别塔的倒塌也就是必然的宿命。为了把自己从无尽的细微矛盾中救赎出来,整合是别无选择的道路。

2007,整合还要继续。

12/30/2006

与Tim一起的时光(四):Feather of Elephant

汉语有句歇后语: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输)。现在想来,倒真是满形象的,只有看一个人的行李中书的比例,大概就知道一个人的学究气程度如何了。

这个测度方法用在老外身上同样有效。就拿Tim来说,两个超重大包就把他的学究气质表露无遗,不算其他行李,仅书一项,我们就搬了40多本到卧龙,Tim还戏称之为我们的“移动图书馆”!于是乎,我挑夫的悲剧命运就不可避免了。

英语有句习语:the elephant in the room(房间里的大象),意思是对某些显著的事物视而不见,Tim对行李的态度大体就是如此,按说这老头儿一辈子走南闯北、云游四海,中国也来过不下十趟,早应该懂得轻装简行的道理,可人家偏反其道而行之,事无巨细,甚至连床头的装饰挂件也没忘记,如果不是安监限制,恐怕把家里的宠物也要一道带来旅游了。

从四川返回之前,一起收拾行囊,Tim收拾到最后一个背包的时候,指了指背包,说:“这个我背。”随后又解释了一句,"It's feather now."

为了向我们证明,还把包提起来展示一下,这一试才发现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轻,于是又补充一句:"Feather of Elephant."

谢天谢地,他终于看到房间里那头大象了。

12/29/2006

独裁者的结局

2006年12月,堪称独裁者的黑色十二月,先是皮诺切特,随后是尼亚佐夫,今天,轮到萨达姆。

所不同的是,尼亚佐夫的葬礼无比隆重,恰如其生前检阅一般;而皮诺切特未能重现他往日的威风,但至少终于逃脱了法律的追讨,也算得上善终;至于萨达姆,竟只落得身悬绞架,惨淡收场,惹人叹息。

今天一定会有人问,老萨该死吗?我想同样也该问,尼亚佐夫和皮诺切特应该得到善终吗?同是独裁者,结局何以如此迥异?

若单单考虑萨达姆一人,以其身背的命债论,说虽百死不足息也不为过。但萨达姆本人一定会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的同行们就能得到国葬,有的甚至能装入水晶棺中,死后依旧保存生前高高在上的地位接受子民的朝觐,而他却只能听任绳套在自己的脖颈上越勒越紧,然后,被抛进普通死囚的墓地了事。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应该是:为什么伊拉克人的事情要由美国人来决定?小布什同样命债累累、两手鲜血,有什么资格跑到中东来主持“正义”?

没错,布什对伊拉克的“解放”,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义战争,不过是一个暴君取代另一个暴君而已,伊拉克人的苦难远没有到尽头。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正的,也许历史能够还大家一个公正,不过也许太晚了,以至于连墓碑上的名字也无从辨识了。忽然想起山顶的老猎人对我讲的话:“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公平,那就是人人都要死。”于是尘归尘,土归土,独裁者也是人。

我反对处死老萨,如果一定要这样,至少也应该把老萨和小布什捆在一根绳子上吊死。如果绳子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不如先让老萨看着小布被吊起来,这样也许更有戏剧性。

12/28/2006

与Tim一起的时光(三):不好狗

在卧龙,唯一让人头痛的回忆,是一条狗。

说来也怪,前番去的时候,那条狗并不曾在我面前撒野。这回见到Tim却是不依不饶,总是跟在身后呲牙咧嘴狂吠不停。也不知这畜牲为何好端端的不遵圣人教诲,偏要去跟小布什学新保守主义,见到外国人就喊恐怖分子?

老Tim走南闯北、身经百战,当然镇定得很,他的对策是用一种先扬后抑的声调冲着狗孜孜不倦地“劝导”。我仔细一听,敢情说的是“Haogou~,好狗~”!

Tim从动物生理学的角度向我们解释了半天这种行为的高深道理,可惜中国的狗儿教育程度差,没学过动物生理学,所以居然对Tim的苦口婆心置若罔闻,最终每每追得我们不胜其烦,还得靠粗暴的物理威慑了事。

后来有一天,这条狗又堵到门口讨债来了,只听Tim以他一贯的冷静沉稳作风,依旧地抄着先扬后抑的音调朝门外回应道:“Buhaogou~,不好狗~!”

12/24/2006

与Tim一起的时光(二):穿小鞋

Tim个头不高,却长着一双标准的美国大脚。下飞机的当天晚上就从床底下掏出一双张嘴大鳄来,对我面露难色的说:“我需要买一双新鞋……”

47码,我的老天!怪不得送他上飞机的朋友会说:“你有麻烦了。”

从慢慢当当的日程表里挤出点儿时间领着老头儿去了一趟西单,走了n家店铺总算淘弄到一双46号半的登山鞋。

刚穿上的时候感觉良好,第二天就开始向我诉苦:脚疼。坏了,鞋小了,都到都江堰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巧有“热心人”给Tim解释了汉语里“穿小鞋”的意思,于是,老头儿立马在我面前装瘸……

事已至此,也只能病急乱投医,找个鞋匠碰碰运气吧,不是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胡同里的鞋匠师傅一直摇头,在我的苦口婆心说服下还是鼓敲了一阵,居然真有效果。师傅不肯收钱,Tim硬塞了几块。穿上刚修过的新鞋往外走,就听背后鞋匠师傅低声嘀咕,“今天发财哩。”

转眼间Tim已经穿着小鞋在山里走了半个月,眼看要回国了,突然想起来,扭头一脸坏笑地指着鞋说:“嘿嘿,你的诡计失败了。”

与Tim一起的时光(一):论伟人

前天下午把Tim送上了飞机,出门叫了辆出租车,刚一坐进去,突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是什么呢?

哦,是那个半个多月以来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的、严重谢顶一把大胡子、胖墩墩两只大脚、扮相酷似圣诞老人的美国老头儿; 是那个一路上妙语连珠、笑容可掬、拉着我到处看鸟的老顽童;是那个宽容博学、足迹遍及五洲四海的资深学者;是那个与我志同道合的忘年朋友……

没人给我在车里讲鸟的故事,有点寂寞。

趁着还没忘记,把那段与Tim一起的时光记录一下吧。

论伟人

见到Tim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饿着肚子海侃(基本上是他侃我听),后来谈到《道德经》,又谈起孔夫子,Tim说他父亲当年曾告诉他人类历史上有三位伟人:

我猜到了两个,一个是他们西方人的圣人耶稣,一个就是咱自家的圣人孔老夫子;至于另外一个,我猜不出,苏格拉底?伏尔泰?华盛顿?马克思?好像都差一点儿。

Tim父亲的答案是:圣雄甘地。

我想,他父亲是对的,至少我到现在也想不出更有资格的候选人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三个人呢?我想起上小学时候的一个小故事:

有一次为准备迎接xx领导视察工作,校长事先对我们训话,其中提到其它某个倒霉学校的一个反面案例,据说是领导视察的时候在学生面前问了一个问题:四大伟人是谁?那会儿的标准答案好像是旧版五十元人民币上那四个老大爷,有个学生站起来答出来三个(比我还多一个),这时有个勇敢的孩子举手补充:蒋介石!

打那时候起,我就没搞清楚到底啥样子才算是“伟人”,为啥毛泽东算伟人,老蒋就没资格呢?就因为老毛把老蒋赶到台湾去了?那不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吗?不幸的是我偏偏爱读《项羽本纪》,一百个鄙视汉高祖。

关于耶稣和孔夫子,我看就不必再做评论了。关于甘地,爱因斯坦有一句言简意赅的评论:“后人们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曾经走过这样一个血肉之躯。”

如果再给我一个名额,我想填上昂山素季,或者曼德拉。

12/22/2006

Hamsters Return


Hamsters Return to Nature in Eastern Germany

Germany, warned five years ago by the European Union to revive its field hamster population, has brought a French pair of the rodents to get busy in a hamster-decmiated eastern state.

This week, officials cleared the final bureaucratic hurdles for a pair of field hamsters from France immigrate to a region of the German countryside around Berlin where their kind had gone extinct. Biologists hope the population of European, or black-bellied hamsters, which used to be common from Belgium to the steppes of western China, will rebound in Germany.

The hamster population is one indicator of a countryside's health, according to Rudolf Scholz, head of the local Forest Protection Service. He told the Märkische Allgemeine newspaper that the last European hamster to be seen in Prignitz was in 1986. Before then the animal was common in eastern Germany, indeed there were millions, but industrialization of farms under Communism took its toll.

12/21/2006

异端的传承


我读茨威格写卡斯特利奥的故事(《异端的权利》),或者说是一个异端在读另一个异端所写的第三个异端的故事,此说法固然冗长而拗口,确又俭省不得。

因为,历史的记录从无客观可言,即便事发现场同时有百架相机齐闪,也不可能将事件的全部细节一丝不漏地复制下来,更不用说前因后果、起承转合 ,以及台前幕后因素种种。故而,我们所读到的历史,一概都是写出来的历史,是历史在执笔者所处特定方位的一个投影,是原本就并不真确完整的信息经过筛选过滤文饰扭转之后的重塑——正如从盲者口中探问大象的样貌,一方面依赖于盲者摸象的部位,另一方面也取决于盲者在摸象之前先入为主的想象。也就是说,同样一段历史可能在两个人的笔下演变为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而这种偏差与失真才是必然客观存在的,即便坚如董狐之笔,也终究要为自身的意识形态所牵制。因此,历史传记中所展现的历史的原貌,往往倒不如其中所展现的笔者的历史观更为充分,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我对传记作者的关注程度远远高于历史人物本身。

至于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便又要对历史进行第二次的加工,恰如蒙上双眼去摸前一盲者所塑的泥像,这一番摸索下来,所得到的结果恐怕便更是要五花八门了。故而我所“读到”的历史,是经我个人的经验与心智再度编撰的孤本历史,于是才有针对同一本书大相径庭的评价与阐发,于是每一段历史都是一部《罗生门》。读书的乐趣也正在于此。

于是,我读茨威格写卡斯特利奥的故事,便同时触发了三个必要条件:
首先,卡斯特利奥是一个“异端”,留下《论异端》传世,方使后人可知其“苍蝇战大象”的不屈事迹。
其次,第二个“异端”茨威格写下《异端的权利》,方才使得这沉寂已三百余年的异端英雄的事迹得以昭示与众并助其人文精神发扬光大。
最后,第三个“异端”读者有幸翻阅此书,方才为之所感动,体内的深蛰的异端灵魂因而得以苏醒,并滥发感慨于此。

异端精神的传承与维系,此三者缺一不可。异端的声音总是微弱的,无时不有为主流喧嚣所湮没的危险,不单要用火焰与刀斧从肉体上消灭,还要用歪曲与诋毁从历史上抹去才肯罢休。于是异端的思想,即道金斯所谓“谜米”(meme),只有依靠势单力孤的异端在艰难传递过程中的不断强化,才能在重压之下存活并得以不断发展进化。因而,只有在三个异端同聚一堂的时刻,异端的思想,对自由人文精神的诉求,才得以在漫长的等待与沉寂之后再度迸发出炫丽的火光,从而照亮面前的道路,确保“即便在至为残酷的世纪,人道的声音仍然占有一席之地。”

我们所在的世界原本就不是一个非正即误的二元世界,然而个人狭隘思想和无限欲望的结合往往造就垄断的恐怖,即便独裁始发于良善的初衷,却也注定无从保证自身的正确性,反而扼杀了任何修正与改良的可能,诸如斯大林的大清洗,或是小布什“反恐战争”。诚然,异端所以为异端,乃由自身少数派独立精神所决定,故必遭优势强权所打压,正如卡斯特利奥被封禁,斯蒂芬茨威格被驱逐,乃至耶稣被钉于十字架。幸而“真理或能暂时被世上那盲目的‘正义’所压倒,却无人能压制真理与永远”,因而即便历经暴君的镇压与屠戮,异端之精神总能如野草于火后的荒野上重生。异端存在的意义,并不在于真理真的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在于保持思想的多样性和创造性,从而减小人类社会陷于泥潭而无法自拔的风险,为变革和重生留存希望的种子,为下一次大洪水打造诺亚方舟。

“反思真正的异端是什么,我只找得到一个标准,便是:在与我们观点不同的人眼里,我们大家全是异端”,异端的思想未必正确,但异端当有异端的权利——平等与自由。

时时有加尔文,而时时有卡斯特利奥,异端之精神,如薪火相承,世代不息,籍此人类可走向“辉煌的黎明”,而免于被“昔米莱人的黑暗”所吞没。

12/15/2006

与鸟为伴

在卧龙的日子也并不十分清闲,时常要为第二天的工作加班到半夜,但终于不用再忍受都市污浊的空气,耳畔再也不是汽车的刺耳噪声,取而代之的是清丽的鸟鸣。舒服。

“与鸟为伴”,这是一本书的名字,大约四年前,我从这本书中了解了另外一种生活:普林斯顿大学的格兰特夫妇和他们的学生们连续数十年在荒凉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上研究finch(雀名,因达尔文的进化论而举世闻名)的进化,俨然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后来有人跟我问起这本书,上网一查,发现国图居然把书名录成了《与岛为伴》,哭笑不得)。我对鸟类研究不在行,从前倒是对观鸟有些兴趣,后来忙起来也就把这类雅兴一概丢掉了。不成想二入卧龙整天与鸟类学家混在一起,于是茶余饭后的闲暇时光也就渐渐开始体会与鸟为伴的乐趣了。

旅店靠山而建,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山坡上密密层层的松林,有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头顶盘旋的鹰,长尾的红嘴蓝鹊和小巧的鹡鸰更是不时在房前屋后闪现。

昨天上午,正在房间里讨论一个关于干扰尺度的问题,偶然一抬头,一只小巧玲珑的红翅旋壁雀(wallcreeper)正在窗外竖直的石壁上练习轻功,轻捷的跳跃间时而微微展开缀有白斑的艳红翅翼,时而在石缝间啄两下,一会儿工夫翻过石壁不见了,而我们两个还在目瞪口呆地盯着窗外2米远的石壁发愣。

今天中午吃过午饭正往回走,一只浅褐色的鹰从头顶疾速俯冲而过,我们连忙掏出望远镜,跟着飞奔过去,终究没有赶上鹰的节奏。后来又爬上山坡在树丛里近距离观察一只觅食的鹃鸟,相距只有1米,却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Tim还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黄腹锦鸡,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终于把计划中的工作都完成了,明天准备爬到巴朗山上去看秃鹫,老天保佑,给个好天气吧。

12/10/2006

Unsafe is safe: 交通无政府主义

远离北京,远离那让人深恶痛疾的交通堵塞,也远离了外界的海量资讯,如释重负,甚好。

偶然有机会上网,发现远在大陆另一端的欧洲人也同样在为交通的问题头疼,不过人家并不满足于骂娘。富于革命精神的欧洲人开始了一项伟大的实验:交通自由化——我好像又看到了巴黎公社的影子。

European Cities Do Away with Traffic Signs

By Matthias Schulz

Are streets without traffic signs conceivable? Seven cities and regions in Europe are giving it a try -- with good results.

工业革命在带来文明的同时,也教会了人类用机械的方式管理社会,于是随着新问题的不断涌现,我们也越来越依赖这些条条框框,但是事态的发展却似乎在证明我们不过是在弄巧成拙:就好像中国人最喜欢到处贴标语,中国人也恰恰最不听话。

也许,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方向。

不要指示,不要监督,更不要处罚,让一切交通标志和监视器都见鬼去吧。只要牢记两条纪律:右侧通行,不要挡别人的路。微笑,点头,手势,Ok,人类可以自治。

我一直怀疑无政府主义能够实现的规模上限,就如同奥威尔怀疑西班牙民兵的战斗力一样,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拥有13,500居民的Bohmte和有45,000人口的Drachten实验运转良好,交通信号少了,交通事故也随之减少了。Unsafe is safe!

瞧瞧,这才叫和谐社会。

12/01/2006

Illegal Service 非法服务

从街头无证摊位买水果,从车窗缝隙里接过报纸,在机场雇佣“非法人员”帮忙搬行李……这只是一天之内的部分经历而已。尽管警察保安虎视眈眈,“非法服务”依然无处不在,无论大清洗如何猛似暴风骤雨,穷人总归还是要生存,是的,仅仅为了生存。

我反对买黑车,因为这样做会危害到公共利益,但是推车卖货、流动卖报,他们又冒犯了谁呢?当然城管可以冠之以影响市容、妨害交通等罪名,更确切地说,为了不影响富人的市容、不妨害有车族的交通,穷人不得谋生。

当Tim惊愕地看着黑搬运工被机场保安“拎出”大厅的时候,我只好以“illegal”的借口搪塞。何其讽刺,靠出卖劳动力赚钱反倒成了“非法”,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的和谐才算合法?

与之相应的是我国的另一大行政特色:“严打”,可惜广州两抢严打了几年,形势严峻依旧,于是政府只好当机立断:禁骑摩托。不知该称之为壮士解腕,还是削足适履更为恰当。只可惜手术切除也根治不了癌症,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下层民众的生计问题,恐怕早晚有一天要砍掉脑袋才能止痛了。

Shuttling

北京-成都-卧龙-成都-北京-成都-都江堰-卧龙

不停地在不同的交通工具上看日出日落、云雨阴晴,在不同的环境与达官显贵、乡妇村氓交谈,来去匆匆,无心看风景。

一边是Tim天真诚恳的学术热情,一边是官僚商人的道貌岸然。我意识到我的工作不仅仅是学术交流,也许眼下更重要的是帮Tim扫清社会关系上的障碍,这显然要比包裹中的40本书更为沉重。

给朋友回短信“革命青年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卧龙已经很冷,所以我必须储备足够的热情。

救火队员重新披挂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