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2006

谁的书在漂移

信天翁 写于2006年05月27日

光明日报上的一则旧闻(并非报纸问题,实乃本人孤陋寡闻):
图书漂移:检测大学校园诚信
“近日,在南开大学,一场被寄予美好期望的图书漂移活动,出现了发人思考的转折:140余本贴有“图书漂移”标签的图书

不翼而飞??它们的读者显然并未遵守“阅后请放回原处”的游戏规则……”

援引新闻对图书漂移的背景介绍:“图书漂移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欧洲??书友将自己不再阅读的图书贴上特定标签,投放到公园、茶馆、商场等公共场所,其他人便可“偶遇”自己感兴趣的 书,阅读完毕再按照书上附带的标签要求,将其送回原处,等待下一个“主人”。这种活动是爱书者发起和倡导的,目的在于节约图书资源,让好书遇到更多知音。”

关于图书漂移的故事我其实早有耳闻,但在中国的公开实践我还一直没有听说过,而且也抱着笔者一贯悲观狭隘的怀疑眼光质疑此方案在国人中施行的可行性。不幸的是,这一次又被我言中了。

其 实就我本人而言,定然是要举双手赞成这样一项活动的,理由有四:其一,我有五柳先生式的读书习惯,只管囫囵吞枣,从不回头,藏书于我无甚大用,反倒每每在 搬家时扮演最大的累赘,所以凡读过的书大多及时送人,正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漂移正是快意所在。其二,我乃一穷书生,自打决心经济独立之后,就一直处 于寅吃戊粮的状态,研究生补助仅能糊口而已,无有余钱购书(现在的书价也实在是太高了,书商莫非不知刘项不读书的道理?可苦了真正的客户群),为了避免破 产,咬紧牙关三过书店之门而不入,全靠图书馆接济,正所谓书非借不能读也,国图、科图、清华、北大,总之趁着这一年“隐居”时期把借书权限抡圆了用,想象 一下书就在面前漂移,省却跑图书馆的舟车劳顿之苦,真如梦境一般。其三,今之文明古国,无论大城小镇,放眼望去,尽是物欲横流的文化沙漠,若书籍随手可 得,或许还能有些许希望从酒桌、歌厅、电视、电脑那里抢救些人出来。其四,书随处漂,自然也要随处读,国人传统上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雅兴,好像也非得 在书案前四平八稳的坐下才能读正经书,这又何必呢?公园长椅,一卷在手,正是读书之乐。

可惜,要使书真的漂移起来,绝非一两个我这样的理 想主义者就能推动的,而需圈内全体公众的积极参与,至少是遵守游戏规则。显然,这样一个传递链是很脆弱的,即便是少量“收藏爱好者”的存在也可能对整个过 程造成致命性的破坏(吸收马尔可夫链?)。当然,真实情况可能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邪恶,从采访的反馈信息来判断,更多的读者可能只是“忘记了”继续漂移, 不过恰恰是这个“忘记了”清晰地反映出了国人的心理状态:

如我在另一文中所称,绝大多数国人脑中并无社会的概念,只有我与非我,而没有 “我们”,因而所谓公有之物就成了无主之物,既然无主,俺代为保管几日又有何不可?再说,既然油管可以凿,铁轨可以拆,路灯可以砸,马桶可以不冲,垃圾可 以乱丢,几本没主的书不还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这又是一个属于我们的公共悲剧,哦,对不起,是属于我、你、他,还有她的,换句话说,它谁也不不属于,一个没主的悲剧,或者压根就没有什么悲剧,纯粹是庸人自扰!

原来没我的事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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