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翁 写于2005年01月8日
今天是周总理逝世纪念日,不过我要追念的却是一个与这个日子毫不相干的外国人??丹麦物理学大师Per Bak。
差不多一整天都泡在 图书馆,复习免疫学,然后给期刊审稿子,坐久了觉得无聊,索性随便搬了一本2002年的Nature的合订本翻着看(其实以前可能也翻过,只不过每次都是 走马观花,所以下一次再翻还总有新发现)。随手翻开一页,发现版式迥异,竟是一则讣告,定睛细看,标题竟赫然写着Per Bak(1947-2002),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可别是那一个巴克!赶忙往下读......唉,其实这天底下配得上nature为 之发一个整版讣告的还会有第二个Bak吗?我凝望着他的照片,试图模仿他憨厚的微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两年多了,我却全然不知......一个科 学天才,54岁英年早逝,仅仅这些当然不足以打动我这颗坚毅得有点木然的心,但是对我个人来说,如果没有Bak的出现,我的人生选择可能会大大不同,我的 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虽然从小就嚷嚷着要当"科学家",虽然进了清华已有一年有余,可是自己还始终在科学的大门外徘徊,充 其量也只是偶尔向门里探个头就缩回去了,直到我从书店里捧回了Bak的《How Nature Works》,我的世界从此改变。那时我第一次把自己塞到科学里面去思考问题,第一次用所谓"科学的眼光"来观察世界,"原来世界还可以是这个样子!"从 此我开始了科学世界里的摸索,尽管直到今天也只是刚刚起步,但是我已经开始以自己的方式组织我的世界了。Bak的SOC(self-organized criticality)理论是在是太神奇,太精彩了,他教会了我从一个更高的尺度上来看问题??一个崭新的世界。从那时起,这样的思考方式和观察角度被 我一直所钟爱。随后我用几个星期的时间用新学的delphi编了一个bug多又多的雪崩模型,居然还得了一个优秀,大概更多的是新奇的理论打动了老师吧; 说得夸张一点儿,打那儿以后,我只要看到双对数曲线眼就直;这样的思想基础这也是我热衷于系统生态学的一个重要原因。我暂时背离了我所学微观生物技术,因 为它所能提供的视野和思考空间对于我来说过于局促了,但是这并不等于完全放弃,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能发现自己也拥有Bak一样的创造力和判断 力,也许我会用我的理论来统一宏观与微观生物,或许这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伟大梦想罢了,不过,未来的事情谁有说得清呢,就让时间来证实一切吧。
可是当初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我还未及啃完《How Nature Works》的时候,我的这位科学启蒙导师便已然告别人世了,只留下他的SOC理论继续激励后世去探索,去完成他未竟的事业。我虽然微不足道,也要恳请向Bak老师献上我迟到许久的悼念。
末了,我不想用哀伤的语句来告别这位幽默和善的胖先生,所以我决定从他的书里引一个笑话作为结尾:
"......在报告的过程中,我忍不住提到我的文章曾被坐在我左边的X教授拒绝从而不能在《Nature》上发表,坐在我右边的Y教授也拒绝了我,因而我的文章也没有在《Science》上发表。这两个人的脸随即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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