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戴上了刚配好的新眼镜,纪念一下这段雾里看花的日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果然,与眼镜的分别只是一个开始。
在学校不慎遗失了眼镜,贴出寻物启事后一如意料的石沉大海(不知眼镜拾去何用,唉,人心不古)。
第二天GRE机考,面对计算机屏幕眼前一片雪花飞舞,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眼角上那并不存在的镜架,却只摸到额头上的汗珠,一切准备就此付之东流,farewell, Prf. Levin, Tilman & Nowak, 看来去美国是没戏了。
接着抱定必死的决心半夜爬起来揉着红肿迷离的眼睛督战Milan做客Camp Nou的CL第二回合,结果不出所料,90分钟闷战成梦幻比分,红黑军团郁闷出局。不会是我乌鸦吧。
再然后,学院足球赛决赛,因大腿拉伤只能教练席上作壁上观(总算跟眼镜无关了),眼瞅着本队与冠军擦肩而过。逃课喝酒去。
……
一 连串的不如意,虽然砸得我晕头转向疲于招架,但终究不过是几记至多伤及皮毛的刺拳而已,要击倒我,che,没那么容易。想来这一年偏隐于樊篱之间,既不得 自由以振翅,又无有半分田亩可躬耕,书案前静修所得,也就是这云在青天水在瓶的心态了。虽然被唯物主义教育了十几年,还更倾向于“非风动幡动,人心自动” 的处世态度,一切外物的袭扰只是因自身的心态问题所致,所追求的正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从失去中寻取收获,换个视角看生活,雾里看花又何尝不 是一种别有滋味的体验?
没了眼镜的校正,焦距自然是对不准了,视野里的画面也发生着有意思的转变??细节和线条不再是吸引眼球的主角,取 而代之的是色彩与轮廓,巴罗克风格转向哥特式,甚至是包豪斯。坐在小店临街的窗前,凝望窗外熟悉的风景,突然发觉树比平日更绿,花比往昔更红,只有天空还 是一如既往地阴沉,不免联想起莫奈画笔下的卢昂教堂,莫非他老兄也受近视启发?再看迎面走过的人群,面部都呈现低像素的马赛克效果,倒也不错,只当都是美 人好了。
课堂上多年来第一次竖起耳朵听课,虽然ppt上文字看不清几个,倒也不耽误给教授挑错。我一直迷信感官互补,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大 脑并行处理能力差,非得屏蔽了视界信号才能发动起听觉的引擎,怪不得我会觉得波切利的歌声特别,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他是盲人,所以听他的CD的时候总会闭上 眼睛吧(没有Block掉这个因素,确实不公平,回头复习试验设计去)。
被迫远离计算机,也不得不暂时缩短了读书的时间,一时无所适从, 才发觉眼镜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身体不可分割的延伸部分,或者是反过来,身体成了眼镜所暗喻的现代文明的奴隶。即便只是片刻的模糊,也会造成心理上的 恐慌与不安,现代生活的节奏使得“糊涂”变得愈发难得,无论是在书案前还是在旅途中,似乎更多的是眼镜而不是我的眼睛在指导我的生活。正如海伦?凯勒渴望 那三天的光明,三天雾里看花的日子也赠予我一个难得的机会重新审视“熟悉”的生活以及深陷其中的自我,就算作其间一切挫折的补偿吧。
另:失败的GRE作文也提供了一个小小的补偿:Issue的题目是关于critic,让我想起Susan Sontag,于是路经光合作用的时候终于记起把那本惦记已久的《疾病的隐喻》(Illness as Metaphor)搞到了手。戴上眼镜,又可以放心读书了。
敬告比我年轻的朋友们:爱护好你的眼睛。
1 comment:
Levin, Tilman & Nowak就是因为这个……黯……
P.S. 波切利偶是最近才开始欣赏的。真是God-like voice.
Post a Comment